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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畫像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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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笙和鎮國公蘇俞進禦書房的時候, 皆是凝著一張臉,特別是前者,臉色一冷, 一張天生溫潤的臉也很有幾分倨傲淡漠的意味。

時值正午, 天空中又紛紛揚揚下起了雪, 書房裏,紫檀描金花卉立櫃後, 暗格乍現, 嚴褚手裏頭夾著一封密信, 逼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, 不知過了多久, 才淡淡地開了口:“上回朕的猜測不差,暗衛一路順藤摸瓜, 終於查到了些東西。”

蘇俞是個性急的,他最先將那封密信展開,不過匆匆掃了兩眼,陰惻惻的目光落在身邊站著, 氣定神閑的羅笙身上,冷哼一聲,意味不明地開口:“羅府真是天大的膽子。”

只見了他這模樣,羅笙當即挑了挑眉, 心中的猜想被驗證了個□□不離十,接過那信一看,果真是與西街羅府有關的。

許是早早的就猜到了, 羅笙也沒顯得多詫異,低眉沈思後,方第一個開了口,問:“皇上準備如何處置羅家?”

“叛逆之罪,該株連九族。”蘇俞重重一甩袖,道:“早知文臣之間多齷/齪,沒成想這侍郎還幹起通敵叛國的勾當來,白紙黑字的證據確鑿,能有什麽好說的,羅大人該不會在這個時候為兄長求情吧?”

羅笙望著這三大五粗杵在禦書房幾句不和就要和他翻臉的鎮國公,一時之間也是深感無奈,他動了動嘴角,方搖頭將密信輕放在桌案上,溫聲道:“此事可從長計議。”

“前朝餘黨能悄無聲息潛進京城,潛進羅府,本事自然不小,臣猜想被說服得動了心的,不止羅府,皇上可趁此機會,將叛黨一力清除瓦解,方為上策。”

蘇俞扯了扯嘴角,驚疑不定地望向羅笙,覺得此人當真心機深沈,全不如表面所見這般溫和儒雅、純良正直。

在這樣的局勢情形下,還有有條不紊的分析思考,從而給出最中肯的意見,更不為親兄長說半個字的求情話,這……得有多鐵石心腸?

一想到接下來的幾個月,自己得長期跟這文縐縐的文臣打交道,蘇俞心中一陣煩悶。

嚴褚修長的手指點在那封密信上,半晌擡眸,對兩人說了句與這件事不相幹的話:“在朕離京後,你們多註意些齊家。”

“……齊家?”蘇俞有些不確定地皺眉:“哪個齊家?”

饒是以羅笙的記憶力,都是過了一會,才從腦海裏找出了些破碎的記憶來,他驀地擡眸,失聲問:“齊太傅齊旭?”

徑他這麽一說,蘇俞也記起了一些極模糊的往事,他眉頭皺得死緊,百思不得其解:“註意齊家做什麽?”

怨不得蘇俞會如此問,實在是這齊太傅已經告老還鄉數載。他身子不好,人又極固執,不知出了什麽事情,家中後輩竟去從了商,淪為京都一大笑柄,他又是個死要面子的,自那以後關門謝客,專心在家舞文弄墨,這幾年下來,不說完全在京都銷聲匿跡,但至少在貴族世家圈裏,還記得他的人並不多。

蘇俞本來就對文臣有所輕視,自然不會過多放在心上。

“問題是齊家早已破落,無權無勢的就是想做些什麽都有心無力啊。”

嚴褚瞥了眼兩人的神情,聲音沈下來,莫名多了七八分壓抑,“萬事不可掉以輕心,此事朕也只看出了個苗頭,你們留個心眼,若察覺到任何不對的地方,直接去齊家拿人就是,無需先向朕請示。”

“三日後朕將啟程前往徐州,京中要事,朕都事先與你們交代過了,按計劃行事即可。”

蘇俞和羅笙對視一眼,後者早就調整好了神情,此刻十分自然地問:“依皇上的意思,羅府的人是暫時留著引蛇出洞還是直接關押大理寺受審?”

嚴褚的目光落在那張薄薄的密信上,瞇了瞇眼,開口道:“先留著吧,朕已派足了人盯著,出不了什麽大亂子。”

和羅笙在宮門口分道揚鑣以後,蘇俞卸下了滿心防備,他沈片刻,撫著胡須憂心忡忡,“這羅家的小子心如此狠辣,不會像那回坑大理寺卿一樣坑老夫一把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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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徹底處理完手頭上棘手的瑣事,已過了子時,外頭天寒地凍,夜深露重,枯樹的枝頭掛了霜,寒鴉一陣接一陣嘶鳴,從這側枝頭飛到那一側,腳下的枯枝便被這動靜驚得應聲而折。

橘色燈火下,元盛取來狐皮大氅,仔細替嚴褚系上,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說:“夜深了,路上結了冰不好走,皇上不若就在禦書房將就一晚,明日得了閑再去看九公主?”

嚴褚沒說話,只是擡眸冷冷掃了他一眼。

元盛頓時閉了嘴。

伴君如伴虎,這話果真不假。有些事他就是心裏門清,也還是得裝作不知道,為了帝王的身體,必須得時時規勸。

旁的事倒還好說,偏偏在這九公主的身上,他已然記不清自己無辜受了多少回遷怒。

宮女太監一路在前邊打著燈,狹長而深幽的宮道曲折環繞,寒風像是女人的三千青絲,密密麻麻的將人從頭到腳纏住,到了後邊,甚至想直接鉆到骨子裏去。

嚴褚大步走著,突然覺著心裏十分不是滋味。

不得不承認,習慣真是一種十分可怕的東西。這幾日,沒了那小姑娘前前後後纏著鬧著,他時常會覺得心不在焉,甚至批著批著折子,突然就生出一種她立在跟前研墨的錯覺。

一擡眸,盡是幻象。

她對他的影響,簡直超乎了他的想象。

一行人到建章宮的時候,元歡自然已經睡下了。

兩個月不到的時間,建章宮大變了樣子,嚴褚站在高高翹起的飛檐下,竟生出幾分恍若隔世的感覺來。

有這樣感覺的,不止他一個。

元盛也是唏噓不已,他心想若不是過去的四年,那些大臣操碎了心嘴皮子磨破,已經懶得關心帝王的私事,如今單憑前朝公主住進建章宮這事,不吵鬧個十天半月的都不正常。

小姑娘睡覺輕,但凡有稍大一點的響動就醒了,因而內殿十分安靜,燭火搖曳,分外柔和。

今日在外邊守夜的是竹枝,她見了嚴褚,無聲地行了個禮,然後指了指裏邊,聲音壓得極低,“公主作了一下午的畫,才睡下沒多久。”

嚴褚頷首,元盛趕忙撩開珠簾又輕手輕腳地放了下去,男人高大的身影已融入了裏頭的黑暗中。

行至燈盞前,嚴褚的目光便不可避免的落到了案桌上七零八落的畫像上,他腳步輕微一頓,劍眉微挑,手掌拂開上邊壓著的墨硯,眸光瞬間暗沈下來。

那是一張畫了一半的男子肖像。

筆觸細膩,線條柔和,就在這樣昏暗的光亮下,嚴褚瞧著畫像上男子含笑的眼眸,輕而哂笑一聲。

這就是她畫了一個下午的東西?

上頭的人還是他認得的。

唐家四公子,正室嫡出的身份,年及弱冠,最是溫文爾雅,風流倜儻,不知吸引了京城中多少女子的目光。

鹿元歡竟喜歡這一款?

嚴褚一只手掌撐在桌案上,上面突兀地暴出了幾根青筋來。他這些時日是真忙,大事小事都需他親自過問,早起晚睡,就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了,也虧得是他自小習武底子好,若是換了別人,此刻怕是早就怒火攻心倒下了。

可饒是這樣,嚴褚也險些被氣得慪出一口血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真的有在每日努力的龜速更新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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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陛下是個偏執狂》by小莊周

翼國有一個特殊的存在,那便是溫府,溫府無名無份,卻被先帝保護的很好,直至先帝去世,新帝登基。

新帝登基那晚,眾人原以為,新帝會像往日那般照顧溫府,但偏偏新帝不是他們凡人能夠左右的,他非但沒有照顧溫府,甚至還將溫府折磨的不成人樣,終有大臣看不下去,想用溫家嫡女的溫柔化解皇上的殘暴。

一夜大雪,溫初酒被送入宮中。

她自然知道自己進宮沒有好日子過,但卻沒想到,這男人比她幻想中的更為殘暴,日日折磨,溫柔的是他、折磨她的亦是他。

終有一日溫初酒頂不住壓力,服下假死藥,只是她以為男人這麽討厭她會直接將她丟進亂葬崗,但醒來後,卻發現男人不但追封她為皇後,更是整個翼國舉國同哀,整個翼國一年內不可再舉行喜事。

經年再見,男人成為了讓人聞風喪膽的炎卿帝,而她則是邊境的一個小國裏的公主。

原本以為那人知道她沒死,會打算繼續折磨她,正打算跨上馬背躲起來,男人略顯暴戾的嗓音響起:“溫初酒,你夠膽你就走!天涯海角我都給你找出來,到時候我就沒那麽好說話了!”

溫初酒頓了頓,弱弱的將腳收了回來,男人卻是等不及了,大步上前,抱著她的雙手在顫抖,傳聞的暴君如今紅著眼眶,哽咽的嗓音響起:“你這個沒有心肝的壞女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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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劇場:

溫初酒第一次看見祁琛的時候,一雙眼瞪的圓鼓鼓的。

兒時的記憶浮現在腦海裏,那時他還是一個很溫柔的皇子,隨著太傅來到了她的家中,她當時心情不是特別的美麗,所以,她狠狠的欺負了人家。

經年再見,這人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。

而她,是送進宮給他欺負的!

祁琛指尖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,看見底下嚇得瑟瑟發抖的女人,幼時受到的欺負浮現在腦海裏。

祁空擡眸,一雙眼暗沈沈的,薄涼的嘴角勾起,似恐嚇似威脅。

“怎麽?幾年未見,膽子怎麽變小了?”

1:其實還是個甜文,1V1,雙處。

2:文案:19.5.27

3:排雷:男主前期真的殘暴,女主假死。

(ps但是不管男主怎麽殘暴,身心依舊幹凈,而且他很偏執,就算要欺負,也只會欺負女主,他其實也怪可憐的TvT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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